Thursday, November 10, 2005

人在巴黎之法郭先生

2005.11.10 四 晴转阴

人在巴黎之法郭先生

巴黎暴乱已经十几天了,延及全法二三百个城镇,波及比利时及德国等地。
这次由非洲以及阿拉伯裔年轻移民发起的暴乱,被一部分媒体渲染为自法兰西第五共和国建立以来最大规模的暴乱。甚至有人认为这将成为法兰西第五共和国被推翻的前奏,并引发全欧洲范围内的新一轮革命浪潮。

法兰西啊,真不愧为革命的故乡,法国人熟悉革命就如熟悉超市里的黄瓜八毛钱一根一样,绝大部分人还是老样子,天天优哉游哉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关心秦汉与魏晋。上个周末,抱石俱乐部的成员们依旧高高兴兴地,携家带口地奔赴位于西南郊枫丹白露森林中的岩场,喜滋滋地在山中的巨石间攀来爬去的。似乎电视新闻上天天滚动播出的暴乱正在非洲某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角落里发生着。


好在,这一切已经出现了平息的势头。

曾经听说过“不革命就不是法兰西”这样的说法,看来我还是幸运地经历了法国历史性的一刻,就像不到长城非好汉一样。然而,回顾一下历史,一百来年前,在北部的贡比涅,德国人向法国人签订了战败投降书,这是法国历史上最后一次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而50多年前,也是在同一个地点,法兰西的精英们也是以一纸协议将这个欧洲大陆上最最得天独厚的五边形土地拱手让给了德国鬼子,从此,骄傲的高卢公鸡们每每被提及此事便将话题转移至戴高乐、拿破仑或者路易嘎豆子(LouisXIV 路易十四)。更加不幸的是,连我这么一个法盲都知道路易嘎豆子一个月也不洗一次澡,从而发明香水遮臭,并且给子孙后代树立了一个不讲个人卫生的坏榜样。就国人而言,一般来说有条件的都会在工作了一天之后晚上洗个热水澡干干净净地进被窝儿,而我在法兰西所了解到的一些情况却恰恰相反,人们更倾向于晚上带着一天的汗臭和灰尘上床睡觉,转天早上起来再冲个澡,从上到下打理干净人模狗样地出门。事实上,就我看来这个澡洗不洗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所有的汗液、皮脂、分泌物及其所混合的微生物、花粉、汽车尾气以及行贴面礼留在两颊上的唾沫星子们,经过了一夜的翻滚摩擦都被成功转移到床单、枕套和被罩上去了。言归正传,那个令法国人骄傲了两个世纪的,生于科西嘉岛的,明显带着亚平宁半岛南部人类特征的,有着五短身材的拿破仑同学,无论从考古学、历史地理学,还是人类学的角度来看,更倾向于是一个意大利人。对于此公,在那个年代,据我无端与无知的揣测,应该跟现在正在暴乱的那伙人有着差不多的社会地位和革命动机,他们同属于被边缘化了的移民一族。下面我们再来说说夏尔戴高乐大叔,这个顽固倔强的法国人倒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物,由于一战和二战的原因,他的一生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似乎都处于战斗、被俘和组织战斗的状态,就像一支英勇好斗的高卢公鸡,但是由于贝当之流的投降,在二战的大部分时间里,戴高乐也不得不离开法兰西本土,在海外组织他的“自由法国”运动,尽管他的努力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法国本土的抵抗运动,然而法兰西的命运却并非戴高乐可力挽狂澜的,1944年的盟军诺曼底登陆才是法兰西命运真正意义上的转机,以至于后来解放了巴黎,盟军的坦克准备进城庆贺胜利之际,为了保全法国人的颜面,戴高乐坚决地要求当美英盟军象征性地开进巴黎的时候必须要由自己来打头阵,于是便有了后来戴高乐首先通过凯旋门,最先接受法兰西暴风雨般的欢呼的历史性镜头。(如果此处我讲得和史实有什么重大的出入,嘿嘿,还是以我的观点为准吧,毕竟,历史是人编的哈,既然他们能编,我也能编)

说了这么多,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到底要说明什么道理,哎,人老了,没办法。

再一次言归正传,所谓症结所在,骄傲、自私、多疑与顽固令现今的法兰西民族总体而言缺乏一个博大精深的文明应有的包容性,这个骨子里相对保守的民族的主流社会其实是无时无刻不在讲血统,讲出身,讲种族,讲财富,在他们的眼里可以轻易地区分出哪些人是真正的法国人,哪些人不是。我的一个法国同学,打他爷爷那辈儿就住在法国,这个男孩子金发碧眼肤色白皙,在我们看来是个不折不扣的法国人,然而他却说人们可以从他的姓氏上判断他的祖上来自东欧的波兰。我的房东,法意混血儿,是一个从小生长在法国南部的不折不扣的法国人,而他也告诉我,法国人认为他和他们不一样,因为他那从父亲身上继承来的意大利面孔和棕黑的卷发。这样的事情听上去对我来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记得多年前一个上海朋友说他的邻居解放前是从苏北那边迁过来的,尽管他们家在上海几十年了也还是苏北人.....苏北人就是苏北人,苏北人永远不是上海人。正是这种狭隘的地域观念、种族观念在法兰西的根深蒂固,令很多在法国打拼的外国移民缺乏归属感,他们不被主流社会承认,游离于被尊重以及平等待遇之外。在我看来,这种心理追根溯源是法国人不愿与旁人分享法兰西灿烂文明的光环罢了,正所谓,我的是我的,我的永远不是你的。

让我们把话题重新拉回到暴乱问题上来。国人都知道一个东郭先生养狼的故事,然而法兰西的问题却和东郭先生的故事有着本质的区别,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我们的东郭先生在养狼的时候没想着图什么回报。法兰西可不然,曾经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如果不引入移民,我们老了该由谁来伺候?”因此,我们还是姑且称法兰西为法郭先生吧。

道理其实显而易见,法郭先生引进了一批狼,想把他们驯成牧羊犬替自己放羊,但是他既不给狼们吃好住好,也不给他们进行三讲教育灌输犬类的德行,更不像对家犬那样拿狼当朋友看待,狼只是代他劳动的工具罢了,不仅如此,他还怀疑狼的忠诚,时刻提防并且严加盘查,担心狼会偷吃了他们的羊,终于有一天,狼们受够了这种不狼不狗的日子,他们决定唤醒祖先留在他们血液中的不羁的狼性,对法郭先生群起而攻之,惊慌失措的法郭于是失声大叫: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暴徒,都给我滚出去!!!

本人观点,难免偏颇,还请哈法族及法国友人见谅。

1 comment:

Anonymous sa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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